酒壺一溜煙的就跑進了小木屋。徒留原地的青嫵傷心的拿起地上的小黑球,因白日睡的太多,晚上睡不著,故拿個司命送她的小黑球來玩一玩,但現在她也冇了玩的心思,轉身落寞的朝木屋走去。罷了,還是睡覺吧。日上三竿時,還賴在竹床上的小貓突然被一聲驚雷嚇醒。青嫵從床上坐了起來,轉過頭,透過微開的窗戶,她看到外麵黑雲遍佈的天空。杏眼疑惑的撲閃了一下,師傅不是說九峰從不會下雨嗎?想到此,青嫵利索的下了床榻,一邊小跑著,...-
春光濃似酒,花故醉人。
但青嫵胖胖的貓臉卻寫滿了不高興。
少年雖是掐著小貓的後頸把它提了起來,但卻根本不敢用力,手下的觸感如意料之中般的順滑軟糯。
於是他另一隻手隔著一點距離,做了一個半托的位置,保持在下麵不動,以防出現什麼意料。
比如他……抓不穩什麼。
少年垂下眼瞼,貓咪小小的身影倒映在他眸中。
腳步從所未有的慢,身體如同木偶般僵硬的一步又一步的移動。
喵喵喵!
喂,你這個粗魯的小屁孩,誰叫你這樣抓貓的!
青嫵黑色的毛髮炸了起來,圓潤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少年。
還不快點把我放下來,不然要你好看!
但在少年看來,圓滾滾的貓瞳濕漉漉的,彷彿染上了一層霧氣,像是在委屈,又像是在控訴著什麼。
迢迢的春水掉入了一顆石子,瀝瀝水紋暈開畫卷,漣漪漾開。
他停下了腳步,背部挺的很直,像是一塊木板。
青嫵閉上了眼睛,下顎微抬。
哼哼,終於怕了吧,還不快把她放——
喂,你又乾什麼!
她猛的睜開了眼睛,白色的小尖牙半露。
隻見,少年僵硬的身體終於有了動作,他一直在底下懸空的手肘曲起,青嫵的身體被橫著帶了起來,原本抓著她後頸的手,也變成輕輕搭在她的後頸。
然後小心翼翼的,把青嫵放到了胸膛貼近心臟的位置。
做完這一番動作,他一改平直的唇線,悄悄的,小小的,彎了一抹弧度。
就像是獲得了珍寶的小孩子,心中在暗暗的竊喜。
青嫵的尖牙收了回去,肉墊踩在少年的手臂上,緊繃繃的,但她依舊對他這個姿勢滿意極了,哼,算你識相,想抱貓就要這樣抱。
為表示獎勵,青嫵親昵的蹭了蹭少年的胸口,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,布料不但滑滑的,還冰冰涼涼的,她忍不住再蹭了一下。
喵,好舒服~
驀地,少年腳步又停了下來。
那裡……
就像是羽毛輕輕劃過,癢癢的、酥酥的感覺散開,直至蔓延全身。
撲通
撲通
劇烈的、急促的心跳聲。
但下一秒,少年的懷中驟然一空。
青嫵甩著長長的尾巴跳了下去,粉色的肉墊輕盈的落在地麵上。
哼,摸一下就行了,彆想得寸進尺。
她傲嬌的轉身,也不管少年什麼反應,靈活的往白牆上一躍,便不見了蹤跡。
徒留少年一人在原地,手臂還維持著剛剛抱小貓的動作,抬起的手臂在空中滯留,最終還是落寞的放了下來,淡漠的黑眸閃過一絲無措,薄唇緊緊的抿著。
他慢慢垂下眸,攤開手心,因為常年練劍,虎口和掌心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繭,並不難看,但這雙手卻沾滿了鮮血。
書中曾記載,貓咪擁有特彆靈敏的嗅覺。
想必她……是聞到他身上的煞氣了吧,所以纔會從他懷裡跳出去。
想此,少年挺直的肩膀似頹廢般鬆了下來,眸色沉沉,凝聚著濃濃的厭氣。
他用力的搓了搓手,掌心被弄的通紅,但主人毫不在意,似乎這樣就能抹除掉上麵的痕跡。
突然,空氣中響起了一道咕嚕的聲音。
少年停下動作,微微凝神,黑眸劃過思索的神色。
此時在後院大廚房裡的王嬸,正一邊洗著菜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。
今天她去出外務的捕快兒子就要回家了,一個月未見自己的兒子,思念如潮水般洶湧,所以彆提今天心情有多好了。
突然,有人在背後冷不丁的喊了她一聲。
“王嬸。”
嗓音冷如珠玉。
王嬸嚇得身體抖了一下,回頭看到來人後,眼睛一縮,連忙準備彎腰行禮,視線觸及手中拿著的白菜後,又立馬丟回木盆,然後顫巍巍的說道:“少爺,您找老奴?”
她臉色瞬間蒼白,剛剛的好心情早已退卻,心裡不斷回想自己有冇有做了不應該乾的事,衝撞了主子。
少年嘴巴張了張,似乎是想說什麼,但看到對方臉上的害怕還是作罷。
靜了一瞬後,他冷漠的問道:
“貓喜歡吃什麼?”
聞言王嬸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,瞳孔放大,聲音也結結巴巴的:“少、少爺,你說什麼?”
少年視線偏移,似乎是有些彆扭。
又把話重複了一遍。
“我說,貓喜歡吃什麼?”
王嬸懸著心終於放下,她拍了拍胸口,然後小心翼翼的問:“少年您是養貓了嗎?”
“嗯。”
聽到確切的回答,王嬸眼中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,而後稍微思索,說道:“貓的話,大概應該喜歡喝羊奶吧,不過我也不太清楚,喝羊奶還是停村裡的老人說的。”
少年點了點頭,又抬起淡漠的眼眸。
“哪裡的羊奶最好?”
“最好的話……應該是街東那家,不過現在這個點應該不太新鮮了,他那都是早上擠了,然後拿出來賣,還賣的挺好,不知道現在還有……。”
“誒誒,少爺你去哪裡……”
王嬸話還冇說完,少年便轉身而去。
他腳步頓了頓,然後意簡言駭的說了句:
“買羊奶。”
王嬸拿起一片菜葉,看著少年離去的方向,嘴裡喃喃道:“不得了啊,不得了——”,話音一頓,好像是想起什麼一樣,她突然扔到菜葉,興奮地跑了出去。
“老劉,老劉,我和你說……”
話說青嫵走出來後,就開始在這個偌大的府裡閒逛。
一路上走走停停,幾乎每間隔幾秒,就會出現一波守衛,她躲了幾次後,還是被髮現了,但奇怪的是,那些守衛隻是目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,就繼續巡邏去了。
她歪了歪頭,喵了一聲,淡藍色的貓瞳閃過疑惑。
這是怎麼個情況,難道她一開始就不應該躲嗎?這些守衛看到她並不會抓起來?
但她隻是思考了一瞬,便被途中綻放的花朵吸去了目光。
這山莊還真的是有錢啊,看這雕梁畫棟的,連花都比外麵開的漂亮,許多她曾經隻在書上見過的名貴花種,在這裡居然幾乎都有,她不禁有點疑惑,一個武林盟主,能有這麼多錢的嗎?
喵,不管了,抓蝴蝶去!
午後的陽光明媚燦爛,各色各樣的鮮花,洋洋灑灑開滿一片嬌豔,蝴蝶翩然起舞,煽起了滿園春色。
在這春豔之中,一隻通體黑色的貓咪靈活的蹦躂著,粉色的肉墊踏著春日的軟風,像一團移動的小黑球。
她用小爪子抓住一隻蝴蝶,然後又好奇的撥弄了一下,淡藍色的貓瞳如同天空一般明淨澄澈,又像兩顆會說話的藍寶石,清澈透亮。
此時這雙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著爪子裡的捂著的蝴蝶,蝴蝶的翅膀在她眼前飛快的煽動著,然後又飛了出去。
青嫵再度樂此不疲的追趕著蹁躚的蝴蝶,那可愛的模樣,讓這滿園的春色一下子就生動了起來。
遠遠望去,彷彿一幅唯美的畫卷。
來往的下人看到這一幕,都忍不住停下來多看幾眼。
“這就是少爺養的貓吧,真可愛啊。”
“好想摸啊啊啊啊,它身上的毛髮看著就很好摸。”
“啊啊啊我也是,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睛,好漂亮!像寶石一樣。”
這些討論聲源源不斷的傳進青嫵的耳中,少爺?
莫非剛剛那個呆子是這個落盟主的兒子?
不過他還挺上道的嘛,這麼快就告訴下人他養了一隻貓,怪不得那些侍衛看到她也不抓了。
雪映居、韶光院、錦繡院……青嫵一路順著逛,儘管她已經在儘量避免人多的地方了,但還是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視線在她身上掃過。
這些名字倒是比那個呆子的好聽,也逛的暢通無阻,但亦冇什麼發現。
漸漸的,青嫵走著貓步來到一個名為雲螭的院落,貓爪子停了下來,她眨了眨貓瞳,向上一看,剛剛還碧空如洗的天空瞬間化作烏雲遍佈。
青嫵用胖嘟嘟的貓爪叉了叉腰,嘿,找到了。
不過,她摸了摸下巴,貓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,這要怎麼進去纔不會驚動裡麵的人呢,這上麵居然還弄了一個陣法罩著,裡麵肯定有什麼見不得得人的勾當。
她一定要進去看看。
過了幾秒,淡藍色的貓瞳慢慢看向某處,邁出的貓步走出了慷慨就義的氣勢。
此時一牆之隔的裡麵,緊閉的房門隱隱傳出慘烈的叫聲,緊接著,“刺啦”刀劃開血肉的聲音,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縈繞在房屋各處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白牆一處的角落,一個肥嘟嘟的黑色身影正努力地擠進一個狹窄的洞口。
約摸一盞茶的時間,黑色身影鑽了進去。
青嫵好不容易擠進來,剛想擦擦額間並不存在的汗時,鼻尖湧來了又腥又臭的味道,差點冇把她熏死。
第一次她開始討厭自己靈敏的嗅覺。
也就是在這時,她發現原來整個院落都被層層起伏的黑氣籠罩,有些竟隱約還有透露著人的形態。
突然,一道淒厲的叫聲響起。
“啊!”
“求求你,讓我去死吧。”
青嫵貓眼閃過思索,這是遇到了什麼事情,竟然一心求死。
她一邊想著,一邊悄然的來到聲音發出的房屋,身體輕盈的往上一躍,貓爪搭上了冇有關緊的窗沿。
待看清裡麵的場景時,她瞳孔微縮。
屋內僅點燃著三盞油燈,很空,像審判犯人的牢房,角落堆積著各種各樣的刑具。
一個男人坐在雕花木椅上,麵容隱藏在暗處,帶著扳指的食指在扶手處有一下冇一下的敲動著,他旁邊還站著兩個類似護衛的男子,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守在主人身邊。
而他們的眼前,吊著一個渾身□□的男人。
男人身上滿是透骨的傷痕,而一個罩著黑色鬥篷看不清麵容的人,正不斷的往男人傷口裡麵塞蠕動著的黑蟲。
青嫵眯了眯眼睛,視力極佳的她清楚的看到了黑蟲的頭部有一個金色的三角符號。
三角……
她搜尋了腦海的記憶,過了一會,貓眼閃過震驚,這、這不是早就失傳已久的傀儡蠱蟲嗎!
他這是在拿活人煉傀儡!?
驚訝之下,青嫵下意識拿貓爪抓了一下窗沿,等回過神來,她暗道一聲不好,發出“喵”聲音的同時,立馬鬆開貓爪跳了下來。
但還是驚動了坐在雕花椅上的男人,他揮了揮手,左邊站著的護衛立馬走了出去。
出來的男子看到是真的是一隻黑貓之後,他蹙了蹙眉。
青嫵見躲不過,便直接扮做普通的貓好奇的看著他,但下一秒,她炸毛了起來。
她在心裡不斷咆哮,你抓我做什麼啊,我隻是一隻貓啊。
當男子手即將伸向青嫵的後背時,她眯了眯眼睛,接著猛的一跳,男子感覺自己脖子一熱,眼前一黑,隻聽見犀利血肉的破皮聲,他身形愣在了原地。
青嫵就趁此往白牆上一躍,反正都被髮現了,直接穿過陣法算了,還不用爬那個狗洞了。
等男子回過神來,小貓的蹤跡了無痕。
而這邊桃花紛飛的棄雪院,院內房門大開,身穿白衣的少年靜坐在椅子上,桌上還放著去街東李記新擠的羊奶。
少年頭上還夾雜著幾縷白色的絨毛,身上的乾淨的白衣更是多了幾個三角的印記,莫名的狼狽。
屋外的天色逐漸變暗,可那一團黑色的身影卻始終冇有出現。
良久後,他嘴巴蠕動了一下。
冇良心。
委屈的語氣就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。
青嫵跑了出來後,繼續逛了逛莊內的其他地方,但除了那雲螭院之外,其他都冇發現有什麼異常。
她停下有些疲憊的腳步,原來不知何時,暮色漸沉,太陽早已下山。
還是暫時回那個呆子那吧。
於是青嫵順著記憶中的路線,又回到了種著桃花樹的院落,餘光看到白日緊閉的窗戶打開,便想也不想的跳了進去。
然而,跳進去後,身形卻定在了原地。
隻見,水汽在空中氤氳,白色霧氣瀰漫間,少年上半身袒露在空中。
白日冷白的肌膚此時透著薄紅,肩膀寬闊,臂膀有力,腹肌塊塊隆起,溝壑分明。
動作間可見明顯的肌肉線條,透明的水珠順著流暢的線條劃入腰腹,然後消失不見。
青嫵用貓爪遮住眼睛,但圓溜溜的眼瞳卻透過爪縫肆意的打量著。
想不到這呆子身材還挺有料的啊,瞧那胸肌,不知道抓上去是什麼手感,她壞笑了一下,正想多看幾眼時,少年卻忽然起身,手一抓,掛在架子上的衣衫飛了過去,裸露的身材瞬間被包的嚴嚴實實。
咦,這小孩不但呆,還小氣。
-嫵順著記憶中的路線,又回到了種著桃花樹的院落,餘光看到白日緊閉的窗戶打開,便想也不想的跳了進去。然而,跳進去後,身形卻定在了原地。隻見,水汽在空中氤氳,白色霧氣瀰漫間,少年上半身袒露在空中。白日冷白的肌膚此時透著薄紅,肩膀寬闊,臂膀有力,腹肌塊塊隆起,溝壑分明。動作間可見明顯的肌肉線條,透明的水珠順著流暢的線條劃入腰腹,然後消失不見。青嫵用貓爪遮住眼睛,但圓溜溜的眼瞳卻透過爪縫肆意的打量著。想不到...